要问我最喜欢中国的哪个城市,扬州第一,西安第二。扬州是我的家。西安,我喜欢它厚重的历史,自认为其它城市无论怎样都比不过。西安遍布的古迹,随便一个放在其它城市都是了不得的宝贝,在西安偏居一隅的有些,只能放着,介于管与不管之间。
跪射俑
到西安看什么?墓!兵马俑、桥陵、杨玉环墓、秦二世墓等,还有距离西安不远的乾陵、黄帝陵……哪一个都是声名显赫到无以复加。而且,排号、的黄帝陵、始皇帝陵,还有武则天夫妻合葬的乾陵,居然都是没有被盗墓者挖掘开的陵墓。它们不是遗珠,而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者没有得手,或者无法得手,或者不敢得手!
骊山秦始皇陵,高大的覆斗型建筑,现在看到的只有原高度的三分之一。根据《史记》记载,秦皇陵下面遍布了水银。用水银构成了江河湖海、山川日月,数不尽的珠宝。还有什么?因为没有被盗和挖掘,不知道了。
一九七四年,农民自家挖井,他的一锹,改变了西安、改变了中国人对于秦朝的观点,也改变了他自己的后半生人生。偶然,就这么奇妙。偶然,让兵马俑横空出世,大白于天下。偶然,也改变了这个农民的命运。他后来是兵马俑陈列馆的名誉馆长,每天坐在门口潇洒地签名售书。我还买过一本他签名的书。
他拿过什么武器
兵马俑,在以前的史书里没有片言只语的记载。专家学者们的研究,从头开始。兵马俑最大的特点,千人千面,像真人一样高大。这样浩大的塑像工程,怎么做出来的?这样那样的文学作品,给了各自的诠释。有一个资料说:工匠们两两一组,互相摩画。这是兵马俑神态逼真,个性突出的秘密。
据专家估算,已挖掘的一号坑内,有秦俑六千多个。六千多人,是秦军实际作战的一个大方阵。大方阵由弓弩手、长矛手、戟战队与铍战队等不同军种构成。这样庞大的建制,如何统一协同,如何彼此呼应?无法想象啊,两千多年前传递消息依靠烽火台,竟然形成最终统一六国的战斗力。
游客进入一号坑,首先看到三列横队秦俑。他们呈现手握弓弩的模样。俑坑,表现的是现实。他们便是两千多年前秦军作战部队的弓弩手。弓弩手有的站立,有的蹲着。前站后蹲的排列,是秦人开创的新战术--连续作战。凭借弓弩发射的强大威力和超远距离,弓弩手们成了所有作战部队的开路先锋。
方阵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队护卫队。他们面朝外,手持长矛。根据考古发现,长矛有七米长。我们想像一下,好不容易从弓弩中冲出的敌方,随即又遇到长矛手的阻击。长矛手作战方阵后,依次排列了戟战队与铍战队,武器的长度呈递减之势。
阵势
戟,介于弩与矛之间。铍,更短一些。武器装备精良的部队后面,是公士与上造为主的步兵。六千个不同军种的军人,组成这样强大战斗力的方阵,作战时专业化与协同作战的能力远远超过当时其它国家的军队。各战队间配合默契,进可攻,退可守。秦始皇统一六国,与这支攻无不克、无坚不摧的军队有极大的关系。决定秦、赵两国命运的“长平之战”,号称有五十万秦兵参加。这样六千人的大军阵,有多少个?
看罢武器看长相。兵马俑外形彪悍,神情坚毅。有趣的是,根据头上不同的发髻、帽子;脚上不同样式的鞋子;前胸后背不同的花结等,考古专家们推断出秦军严格的等级与中国最早的军衔体系。有道理!商鞅建立的二十级军功爵制度,是秦军有令必行的保证。赏罚分明的制度与一目了然的军衔级别,让秦军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与兵马俑同时出土的,是坚兵利器。弩、矛、铍、勾、剑、簇等。透过这些武器,我们看到什么?我看到的是严格的标准化制度。研究者比对了出土于不同地点、不同年代制造的青铜武器,竟然发现弩机上的部件、矛、勾等物,完全一样。换言之,战斗过程中,某人的武器遭受部分损坏时,另一个其它部分损坏的武器,拆过来便能重新组合使用。
四级责任制
这是一种令人生畏的发现,它间接证明了秦军强大的原因。我无法想象,两千多年前的秦人,如何做到了这点。只能解释为严格的管理和制度,保证了标准化的实施。因为在出土的勾上,我们发现有从丞相到工匠的四个不同等级者的名字。“责任到人”,“有据可查”,现代企业的管理体系,两千多年签在秦国已经实现,因为有完美的证明。
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兵马俑,在一个偶然中出现在全世界。有人说,秦始皇兵马俑的发现,是世界第八大奇迹。这个奇迹是干什么用的?找不到历史记录,秦俑不会开口说话。我们只能推究。推究,就有不同的观点。目前认同者最多的观点为守卫。为始皇陵的守卫部队。
这支庞大的地下殉葬队伍,使后人看到了秦军作战时的勇猛。史书对秦人作战的描述并不详尽。没有记载的兵马俑,是众多谜团中最大的谜。
发髻,身份等级标记
秦国偏居西北一隅,因为善养马而得封地。五百多年的发展与征战,到秦始皇时,达到颠峰。他将延续了几百年的战国争霸,做了最终的了结。深藏地底的神奇部队,当时最了不起的王牌军,为他的伟大事业,做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然而,秦始皇的颠峰,同时也是绝唱。绝唱,连带了他的王牌军被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秦王朝二世而亡,这些为统一六国建立丰功伟绩的王牌军,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