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位于渭北黄土高原,是中华龙脉秦岭北侧渭河平原与黄土高原交接的过渡地带,期间既有北部的丘陵沟壑,亦有南部的千顷良田。
这块土地素以浑厚、淳朴和深沉雄浑而著称。早在远古时期,就有“大荔人”、“半坡人”和“蓝田人”生活的遗迹,他们依托黄河、渭河和洛河的潺潺东流儿繁衍生息。既有草原游牧文化的粗犷、彪悍,又有黄河农耕文明的勤劳和睿智。这里的人们就像脚下的黄土一般,也不知何时从何处由大风、河水转运到这里,不择地势、不吝汗水,在这块土地上顽强地生了根、结了果。
比起江南水乡,故乡丝毫没有值得炫耀的婀娜与风姿。这里非但没有高科技的硅谷和沿海地区的富饶和肥美,但却到处遍布这秦汉各朝各代的帝王陵寝。茂陵、昭陵、乾陵、桥陵、泰陵等等,仿佛向人们叙说着千年中华文明的荣耀与辉煌。然而,正是这些厚重的历史,给这块土地增添了许多沧桑与厚重。如果说脚下的黄土是一部史书,那么黄土深处埋藏的就是中华五千年的惊心动魄的历史乐章。
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诗经》中走来;从司马迁的《史记》中走来;从汉唐雄风的余韵中走来;从古丝绸之路的驼铃中走来,故乡的淳朴似乎在山涧坡前的老榆树皮的沧桑中可以看到,似乎在尧山山巅迎风挺立的松柏傲雪的呼呼松涛中可以听到,又似乎在崖畔独居千年的老柿树的雄姿中可以体会到。
这里有迄今最古老的柏树群,堪称古老树木的活化石。黄帝陵、仓圣庙、玉泉院和钓鱼台四组苍柏群,据说已有四、五千年的历史了,他们傲然挺立,经受了风雨的千年洗礼,虬枝盘旋,斑痕累累,似乎向人们诉说着往昔黄帝打败蚩尤的金戈雄风。这里有西汉时期栽植的三千年的古槐,位于白水县林皋湖畔,树冠内可建一座小屋,根深叶茂,生生不息,创造了千年不朽的神话,在风雨中一遍一遍向人们诉说着仓颉造字、雷公造碗、蔡伦造纸和杜康造酒的历史传说。
这里有经流不息的石川河,滋养着黄土地上一代又一代,王翦和胡景翼在河边横刀立马,纵横驰骋,溅起了道道历史烟尘;这里有洛河,从六盘山深处流经关中,注入黄河,王鼎和杨虎城在河边书分别用他们手中的笔和枪书写过历史的辉煌;这里有泾河,从遥远的甘肃缓缓流来,郑国和李仪祉在河边创造了人类水利史古今的传奇。
顺着黄河向西,你会看到一道雄浑的土塬。芝川塬上回荡着八路军东渡黄河,奔赴抗日战场的铁马豪情;金粟山顶,回荡着唐明皇和杨贵妃如泣如诉的长恨悲歌;五丈原上的秋风里,似乎传来了武侯诸葛的一声声长叹;白鹿原下,一代文豪陈忠实奋笔疾书,高吟着一个民族的秘史。
我的故乡引以自豪的是曾经的天下粮仓,关中的小麦种植基地。朝邑的丰图义仓至今向人们展示着昔时关中的富庶。杨凌农科城,起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镇,如今已成为全国农业科技的代名词,李立科这个曾经在黄河岸边种植小麦的科学家,被人们深深地记忆在心灵的深处。
我的故乡在那风雨如磐的岁月里,也曾经用自己的赤子之心和殷红的鲜血在中国革命史上浓墨重彩写过一笔。刘志丹、谢子长、习仲勋、汪峰、赵寿山、孔从洲、张宗逊等等,从渭华起义的高塘塬上,到照金风起云涌的薛家寨,从马栏山沟的游击队到陕北会师的蹉跎岁月,从荔北战役到扶眉浴血,这块土地始终承载着一代又一代英雄儿女实现着自己心中民族独立与人民富强的美好理想。
我的故乡,留给我最深的是田野里的黄牛吼叫、爷爷的旱烟馨香和奶奶巧手剪出的窗花。回荡在我耳边苍凉的秦腔曲牌和女子出嫁红红的花轿,是长长的唢呐吹出的一阵阵哀怨回响在沟畔山梁,是沸腾的黄土地上沉甸甸的谷穗和漫山遍野的牛羊欢乐的叫喊……
华山造就了故乡坚定地信念,洛河滋润着故乡的一草一木。故乡的人们从祖辈执着的追求中汲取了强大的精神源泉,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为家乡的繁荣和美好一如既往地耕耘着、拼搏着。
啊!怎么能忘了你啊?我的故乡!
作者简介:郭钊,男,年出生,陕西蒲城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渭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蒲城县作家协会主席,蒲城县科技拔尖人才,蒲城县第十四届政协委员、十四届政协文史委员。作品有长篇小说《光景》《呼啸的枪声》、《金刚》,中篇小说《迎春花》《雪莲花》《百合花》及诸多短篇小说、散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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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渭南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编:赵粉绒
本期编辑:赵晓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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